本週的每週一曲-Hotel California-ㄚ胖

    選這曲子，除了下週The Eagles終於選了台灣作為演唱會的地點之外，還有些許樂聲中的往事….



    Hotel California這曲子發行於西元1976年，在Billboard雜誌進了Top20後，靠著收音機的播放，學生們有了經常聽到的機會，於是1977年在台北廣為流行。1977年是個甚麼樣的年代呢？最有效率的回憶方法，就是告訴大家，絕大多數的我們，在那一年秋天擠進大學了！那是我們擺脫聯考壓力，開始接觸不同生活面貌的一年，也是蠢動的熱情出閘的一年，在那個年齡，我們對於「社會」這個望之在即卻又說不出所以的青澀概念，矛盾地包藏著敏感的不悅與熱切的期待，而這首曲子絢爛的搖滾曲風及歌詞所傳達的意念，正巧提供了宣洩不悅的管道，也在心理上滿足了期待。對我個人而言，這首曲子與羅大佑的”鹿港小鎮”，同樣在聽流行音樂的心路歷程上，具有里程碑式的重要地位。
    那一年，我在臺北士林區文昌路與高中同學租了一間小房間，開始了我的大學生活。王志敏與他的兄長王志雄則租在中正路，我因為不愛讀書也還沒談戀愛，經常到他們住的地方串門子，聊些音樂、電影的，也曾一起看了不少電影，印象最深的是「屋頂上的提琴手」，看得我們笑翻了！當然啦！聊著聊著，偶會也會洩漏自己覺得班上哪個女孩兒漂亮之類的話，可是都很含蓄，不說得太明白，那個時代是這樣的。ㄚ敏很有繪畫天份，計算紙、筆記本常有些素描，畫得有板有眼，看得我羨慕極了，有一回我看到他畫了張女性臉部素描，看不出來是誰，問他也不說，我想，如今他大概也忘了！他大哥王志雄很照顧我，常請我吃東西，即使在我畢業後利用出差機會拜訪他，也是如此，以前還會半開玩笑地教我「把馬子」的方法，我曾告訴ㄚ敏，志雄比較像我大哥，反而比較不像你的，ㄚ敏聽了哈哈大笑，我想，他大概也忘了？！郭里仁則一人租在光華戲院後面，我的房東與士林國稅局頗有淵源，假日常到國稅局樓上打桌球，我藉此機會偶會邀請里仁一起打，與其說邀請不如說求他教我，我們知道，打桌球這種事很迷信的，如果常常放下身段與自己級數差太多的人打，功力是會退步的，里仁卻每次都從容允諾，足見義氣，他打桌球的姿勢，連我那身為國稅局代表隊的房東都說：「你同學打球的姿勢很漂亮！」
    那時候士林夜市的規模比現在小很多，蚵仔煎、花枝羹、蜜豆冰是主流小吃，現蜜豆冰已退居二線；「有意落花生」的紅土殼，是學生們冬天喝酒取暖的奢侈品，現在多了紫黑色的品種；小北街自助餐的白飯，連嘉南平原長大的小孩都說好吃，如今東台灣的米香儼然佔據了饕客們的味蕾；「士林菜刀店」依然虎虎生風，卻也得配合逐日講求廚房擺設的烹飪風潮，改變了門市的外觀；戲院旁那家唱片行傳出的音樂，如今依舊替逛街的人們拍打著行走的節奏，我想三十年來走過那家唱片行附近的人們，在音樂的影響下，走路的姿態應該有很大的不同吧！
    這些耳得之為聲，目遇之成色的街道風貌會隨著社會的脈動改變，然而在風貌的裡層，喜怒哀樂與愛恨嗔痴似乎是亙古長存的。
    我第一次拿到”Hotel California”的樂譜時，第一個去找的是目前持續失聯的鄭嘉和，我記得樂譜在他手上時，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種特殊的光芒，興奮指數不下於我。為了彌補樂譜的疏漏，我們利用他那台卡式錄音機一次又一的聆聽，企圖以聽力將疏漏補足，在士林住處，在華岡校園反覆練習之後，終於以雙吉他搭配出幾個樂段，雖未曾真正一曲呵成過，如今想起卻有不枉年少的滿足感。
    畢業以後三十年來，我未曾終止閱聽這曲子，聽的次數，已達我兩個兒子都會唱的程度了！每聽一次，就有些許涓滴往事自然地滑進腦海。也就是說，從另一層意義來看，我已經思念王志敏、王志雄、郭里仁、鄭嘉和，跨越三個DECADES了！（值得吧？ㄚ敏ㄟ！）不僅如此，因為不同的歌，還思念過更多不同的人，以後再逐一寫出好了！咦？我怎麼突然產生一種寫回憶錄的感覺，老了？也不盡然，只想對自己與週遭留些值得的紀錄而已。
    介紹歌曲嚕！
    The Eagles 1971年成立於美國加州的四人樂團，1974年擴充為五人，主唱兼鼓手是Don Hanley，1980年解散，1993年復出並開始全球巡迴演唱。四次Grammy（包括” Hotel California”這首1977年最佳唱片）、”美國唱片工業協會”選出的20世紀最暢銷的10張專輯中，他們佔了2席（包括” Hotel California”專輯）、他們的另一張”1971~1975精選專輯”是史上全美最暢銷專輯，也是20世紀全球第2暢銷專輯（僅次於Michael Jackson的”Thriller”）。儘管勳業彪炳，仍有論者在1972年（Hotel California發行前）譏為「加州夢的終結者—只有中上階級的郊區居民所能擁有的」，（The Eagles are the ultimate in California dreaming, a fantasy of fulfillment that has been made real only in the hip upper-middle-class suburbs of Marin County and the Los Angeles canyons. —by Robert Christgau），甚而在聽起來反思意味十足的Hotel California發行後，仍然針對這首曲子嘲諷Don Henley「無法傳達自我反省的心理狀況」（Don Henley is incapable of conveying a mental state as complex as self-criticism—by Robert Christgau）。大概暗示他言行不一吧！這個樂評真難搞！
    本曲選擇在美國建國二百年-1976年時發行，自有其商業上的考量，卻也有其社會意涵，Don敘及創作心情時說：「美國已經200歲了，既然老鷹（the eagle）是美國的立國象徵，我們覺得有義務做一個類似兩百年的紀念宣言，以加州為全美甚至全球的縮影，來告訴聽眾截至目前美國還OK，但是要做些改變，好讓我們繼續下去。」印象中美國這類以社會反省為題材的大眾藝術作品滿多的，流行音樂「American pie」、電影「阿甘正傳」、「七月四日的誕生」等等都是。曲風是所謂的「南方搖滾」（the Bluegrass），這類型的音樂節奏明快流暢，其電子吉他的混音程度並未逾越鄉村音樂與抒情音樂愛好者的聽覺極限，是以在六十年代逐漸為中產階級喜愛，然而也因此使他只適合在錄音室錄製，無法達到重金屬搖滾那種現場演唱的劇場氣勢。本曲因為複雜的電子吉他彈奏技巧（團員Joe Walsh 及 Don Felder的功力），故能突破南方搖滾過去的錄音室藩籬，加上充滿隱喻暗諷的歌詞，頗能打動普羅大眾，遂成為經典之作。
    以下是一些閱聽的心得，以及對隱喻的歌詞所做的詮釋，其中有關美國文化背景的部份，搜尋自網路。
    前奏十六小節，運用簡單的電子吉他和絃與休止符的奧妙，導引出一個星垂平野擴的大西部，間有合成的風聲颯颯，悅耳卻帶著些許旅人們宿命的悲涼，直到「碰!碰!」兩聲鼓音，前奏情境嘎然而止，旅人走進了這座「加州旅館」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Warm smell of coliti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註：colitas，字典查不到這個字，有樂迷寫信去問並得到樂團經理人證實，意為”小花蕾”，經理人並對於樂迷所演譯出的解釋：「colitas是大麻枝葉中，最夠味最有勁兒的細小尾枝」，表示這是必要的的推測；亦有人解釋為「生長在北加州一種針葉樹，其花蕾燃燒時有一種像聖誕樹的溫暖感覺，當作菸草用時，會使人產生吸煙時前所未有的愉悅感」。看來美國七十年代的流行音樂還是有些禁忌，不能明講。
（延續前奏的情境，疲憊的旅人找到了一家燈光昏暗的旅館住宿，也暗示了吸食大麻的社會現象。聽到這兒，總會有想知道在旅館發生啥事的期待吧！）

There she stood in the doorway

I heard the mission bell

An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

Then she lit up a candle

and she showed me the way

There were voices down the corridor

I thought I heard them say---

女主角登場了。
註：Mission bell，是教區的鐘聲(鐘樓怪人敲的那種鐘)，美國拓荒時期傳教士會在鐘面鑄上路徑圖，讓拓荒者知道往哪去會有聚落，因為有歷史意義，後來就作成小型的鐘，當作禮品或擺飾，搖晃一下依然能發出響亮的聲音，這裡亦可解釋為這家旅館以這種小型鐘當做Bell captain的鈴聲，表示「有客到!」的意思。
女主角第二次出現時是引導旅人至旅館房間，如果你到了一家旅館，領你到房間去的女性，是點著蠟燭引路的，氣氛會不會有點兒詭異啊！

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face)

Plenty of room at the Hotel California

Any time of year, you can find it here

Place + Face，既押韻又能產生想像。
(第一段在抑揚頓挫般的歌詞與旋律無懈的配合下，營造出一個詭譎的空間，並且隱喻這兒房間很多、任何時後都能找到。對照Don Henley的說法，企圖把加州旅館的圖象擴大到全美甚至全球。)

Her mind is Tiffany-twisted

She got the Mercedes Benz

She got a lot of pretty, pretty boys

that she calls friends

How they dance in the courtyard

Sweet summer sweats

Some dance to remember

Some dance to forget

女主角第三次出現，直接破題了！Tiffany、Mercedes Benz都是昂貴的奢侈品（這一點對於經歷過國務機要費一案的台灣民眾來說，已經很清楚了），至於Tiffany-twisted應可直譯為深深被Tiffany的產品所吸引以致於心理狀況扭曲了；”She got a lot of pretty, pretty boys that she calls friends”這句話一定會引發女性主義者的撻伐，年輕的女孩把擁有很多漂亮的男孩，稱為朋友們，有何不可？不過很奇怪，我還是會有濫交異性朋友的聯想，大概歌詞用了兩次pretty的關係，加上下一句”Sweet summer sweats”吧！＂甜蜜的夏日汗水＂，很曖昧的！不過卻是很傳神的句子我覺得，三個S起頭的字疊在一起，唱唸起來好順也想像無窮！有樂迷說，這位崇尚物慾與交往異性不當的女主角，是在影射自殺於加州某旅館的搖滾女歌手Janis Joplin。

So I called up the Captain

'Please bring me my wine'

He said, 'We haven't had that spirit here

since nineteen sixty nine'

And still those voices

are calling from far away

Wake you up in the middles of the night

Just to hear them say---

註：Spirit，原意為精神，俚語為烈酒，兩個解釋都通。
為什麼1969年以後就不喝酒了呢？1969年美國在政治上，尼克森當選了總統，宣示了所謂「尼克森主義」，鼓勵亞洲盟邦加強軍力，意圖擴大打了五年的越戰效應，有點兒像小布希的伊拉克增兵計劃，美國國內反戰示威在全國各地如火如荼地展開，其中最著名的一場名為「全國終戰」的示威橫跨全美東西兩岸舉行；此外在搖滾樂史上，齊柏林飛船發行第一張專輯，披頭四的一場即興音樂會遭警方驅離，北達柯塔州一場Woodstock藝術節的熱身演唱會亦遭驅離，滾石合唱團年終在加州舉行的一場企圖建立西部Woodstock的演場會以暴力收場。美國國內自由主義與保守勢力的決裂事件層出不窮，保守勢力藉著政治上的優勢，咄咄逼人，自由主義者拋開自己的浪漫特質(喝點兒小酒)，陷入逃避的頹廢之風(大量吸食大麻)。

Welcome to the Hotel California

Such a lovely place (such a lovely face)

They living it up at the Hotel California

What a nice surprise, bring you alibis

與第一段比較，隱喻的程度降低了，原來只是” Plenty of room at the Hotel California’，現在是在此尋歡作樂了(”They living it up at the Hotel California”)，學唱”They living it up at the Hotel California”看看！你一定有種前所未有的快感，那是一種旋律、節奏、詩韻結合而成的聲音美學感受！前頭那句”Wake you up in the middles of the night”亦然。註: Alibis，意為不在場證明或藉口，是逃避現實生活的人們相互認同的證明，也是藉口。
（第二段，仍舊以隱諷的方式，暗示這是一個充斥著拜金、毒品的旅館或社會。）

Mirrors on the ceiling

The pink champagne on ice

And she said 'We are all just prisoners

here of our own device'

And in the master's chambers

They gathered for the feast

They stab it with their steely knives

But they just can't kill the beast

有樂迷指出，天花板上鑲著鏡子的裝潢風格與粉紅色香檳都是粗俗與廉價的物慾享受，還滿貼切的。註：” We are all just prisoners here of our own device”可譯為「我們是自願囚禁於此的」。接著，進入了超現實的情境。＂在旅館老闆的房間，用餐時以尖刃戳刺一頭野獸而不殺死它。"傻眼了吧！有人根據這張專輯的內頁照片，解析旅館老闆是指一個美國作家Anton LaVey (1930~1997)，寫過撒旦聖經，建造撒旦教堂，是個十足的魔鬼代言人，至於這頭野獸則是一個英國的多產作家、神秘主義者、享樂主義者、雙性戀者Aleister Crowley（1875~1947）。有了這樣的對照，應該可以較清楚地知道這段超現實的情境在表達什麼吧！一個供應毒品、提倡頹廢的旅館老板，正慢性地、毀滅式地折磨著那些嚮往解放的人們！這樣的場景讓人想起1979年美國導演法蘭西斯柯波拉的電影「現代啟示錄」,在越南叢林深處，馬龍白蘭度所控制的土著們屠牛的橋段，一樣地質疑著人性的底層，在高度文明發展的薰陶下，經由壓力事件後，依舊向黑暗的一面臣服。
注意！Don Henley 在此處的過段鼓，曾敲啟了我心靈深處未被開發過的節奏感！

Last thing I remember

I was running for the door

I had to find the passage back

To the place I was before

'Relax', said the night man

'We are programmed to receive

You can check out any time you like
But you can never leave'

旅客發現不對，想逃了！
註:"We are programmed to receive",可直譯為"我們是有計畫地接待您們的""You can check out any time you like,But you can never leave"
意思是"可以隨時退房，卻無法離開"，慘哪！
（第三段以超現實的手法，把注重享樂頹廢的社會現象視為魔鬼的凌遲，並且悲觀地預言社會找不到出路。）

(終曲)

少了這段長達160小節2分鐘的器樂曲，會像人沒了靈魂一樣空洞。
電吉他與鼓同心協力地撼動聽覺的處女地，短期間反覆聆聽後，可以助長美學細胞的成長，跨世代後再度品鑑，赫然發現新陳代謝後的美學細胞，蛻變得更為躍動，沉潛得更為清明，已然成為深植心田的生命樂章。
整體而言，旋律有重金屬搖滾的華麗風格，節奏有南方搖滾的浪漫紀律，這也是本曲大受歡迎的主要原因，他同時滿足了原本涇渭分明的品味，整合了Youths、Young Adults、Bourgeois、Hippies四個族群，使他們乖乖地聚集在同一個舞台下，以同樣的姿態擺動，以同樣的分貝歡呼。
細部聽來，共分五個樂段，每一段各32音節：
第一樂段開始即大膽地破壞和聲學定律，聽來跌跌宕宕卻又綿綿密密的，讓全身細胞產生一種帶點兒彆扭的和諧感，第9至第16小節則把音符沉潛在低音域，建構起蓄積能量的水庫，緊接著的16小節來到中音域，吉他手依舊不停的滑動指間挑弄著聽者的情緒，讓人不自覺地想起歌詞裡的頹廢場景，意猶未盡地以器樂呼應歌詞的主題，並不著痕跡地來到了第二樂段。
第二樂段由喋喋不休”Me”音符前導，後面的音符部隊彷彿順流而下的溪澗，在山雨的推進下，四面八方分流注入第一樂段所建構的水庫，過程雖有岩石的阻卻，仍逃避不了水往低處流的命運，幾經奮起逆流而上，奈何依然功敗垂成，以致嗚咽之聲此起彼落。
第三樂段是掙扎的樂段，也是能量飽和的樂段。從高音”Do”滑落至低音”降La”，迅雷不及掩耳的音程落差，經對位模仿後，更強化了情緒起伏的張力，接著的第17至24小節是渾沌的情緒，興奮與失落、高亢與絕望、驚奇與空茫種種巨大反差的情緒糾結扭曲一起，使人無法清楚地分辨音符在五線譜的位置，直到第25小節，方破繭而出，出現大調式的開闔，情緒釐清後，也宣告了水的能量即將在第四樂段爆發。
第四樂段果真在預期下，出現猛爆性的終局。旋律不再搖擺挑撥，取而代之的是鏗鏘有力不顧死活的衝撞，大鼓也不再恪守規矩，急促地吶喊助陣，經過四次（每次8小節）的對位模仿後，巨大的能量能否讓水庫潰堤呢？感覺上沒有，因為第五樂段只是第四樂段的反覆，彷彿這樣的衝撞吶喊一直在持續上演，聽不到流水湯湯，看不到月湧大江流的景緻，這令人憶起歌詞終章裡的悲觀預言（找不到出路啊！）。

    提筆至此，思緒回到三十年前，其實士林街道風貌的變遷，並沒有給我很強烈的滄海桑田之感，可能因為我沒有像「內湖双聖西餐廳」那位室內設計師的睿智，懂得留存並且把1911、1949、1976年舊金山的照片放在一起觀賞吧!反而是在城市風貌變遷的裡層，那些重複上演的故事，在人性的本質上讓我覺得極為相似，譬如意志薄弱的自由主義者面對壓力時常自暴自棄，又如保守主義一但獲取權力經常將社會逼至懸崖，而兩股勢力和平相處的契機往往讓野心家破壞，我想這應該是Hotel California在十九歲的心靈，因為音樂所播下那顆與社會有關的種子，在經歷了三十個年頭後，所長出或掉落的的枝葉吧!

     The Eagles 在1993年復出後，潤飾了Hotel California的編曲，其中有兩個演唱會版本，經常為樂迷們所點放，檢附於下，聽聽!會有不同心境的。  
1994年Unplug

1995年Trumpet